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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开国宰相赵普曾经标榜说,自己以半部《论语》治天下。可见《论语》在古代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以及古人对《论语》的推崇。
  这部曾被誉为治国之本的《论语》,对于我们现代社会,现代人的生活,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吗?   
  大家别以为,孔夫子的《论语》高不可及,现在我们必须得仰望它。   
  这个世界上的真理,永远都是朴素的,就好像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一样;就好像春天要播种,秋天要收获一样。   
  《论语》告诉大家的东西,永远是最简单的。   
  《论语》的真谛,就是告诉大家,怎么样才能过上我们心灵所需要的那种快乐的生活。   
  说白了,《论语》就是教给我们如何在现代生活中获取心灵快乐,适应日常秩序,找到个人坐标。   
  它就是这么一本语录。   
  两千五百多年前,孔子教学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被学生片片断断记录下来。这些以课堂笔记为主的记录由他的学生汇集编纂,后来就成了《论语》。   
  我们会觉得,《论语》好像没有很严密的逻辑性,很多是就事论事,里面也很少有长篇大论的文字,几乎每一则语录都很简短。   
  其实,无言也是一种教育。   
  子曰:“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。天何言哉?”(《论语·阳货》)孔子对他的学生说,你看,苍天在上,静穆无言,而四季轮转,万物滋生。苍天还需要说话吗?   《论语》终极传递的是一种态度,是一种朴素的、温暖的生活态度。孔夫子正是以此来影响他的弟子。   
  大家知道,孔子弟子三千,其中有七十二贤人。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粒种子,把那种生活的态度、生活的智慧广为传播。   
  我们说孔夫子是圣人,圣人就是在他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最有行动能力,最有人格魅力的人。   
  神圣神圣,神基本上是接近天空的,是像李白那样的人;而圣是接近土地的,是像杜甫那样的人。   
  孔圣人带给我们的是一种在大地上生长的信念,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从我们的生活里面自然生长脱胎出来,而不是从空而降的。   
  中国的创世神话是盘古开天辟地,但这个开辟不是像西方神话讲的那种突变,比如说拿一把大斧子,啪,劈开,然后金光四射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天地万物,这不是中国人的叙事情感。   
  中国人习惯的叙事是像《三五历纪》里面描述的那样,是一个从容、和缓而值得憧憬的漫长的过程:   
  天地混沌如鸡子,盘古生其中,万八千岁。天地开辟,阳清为天,阴浊为地。盘古在其中,一日九变,神于天,圣于地。天日高一丈,地日厚一丈,盘古日长一丈。万八千岁,天数极高,地数极深,盘古极长。   
  它说开始时“天地混沌如鸡子”,盘古在里面呆了一万八千年。   
  后来天地分开了,但它不是作为一个固体“啪”地从中间断裂,而是两股气逐渐分开,阳清之气上升为天,阴浊之气下降为地。   
  这并不是天地开辟的完成,这种成长才刚刚开始。   
  中国人是讲究变化的。你看,盘古在天地之间“一日九变”,像一个新生的婴儿,每天都在微妙地变化着。   
  这种变化最终达到了一个境界,叫做“神于天,圣于地”。   
  这六个字其实是中国人的人格理想:既有一片理想主义的天空,可以自由翱翔,而不妥协于现实世界上很多的规则与障碍;又有脚踏实地的能力,能够在这个大地上去进行他行为的拓展。   
  只有理想而没有土地的人,是梦想主义者不是理想主义者;只有土地而没有天空的人,是务实主义者不是现实主义者。
  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就是我们的天和地。   
  盘古的变化还在继续,这个故事还要接着讲:   
  天地开辟之后,天每天升高一丈,地每天加厚一丈,盘古也“日长一丈”,跟着天地一块儿长。   
  如此又过了一万八千年,最后是“天数极高,地数极深,盘古极长”。
  人的意义跟天和地是一样的,天地人并称为“三才”。   
  所以,在孔子看来,人是值得敬重的,人又是应该自重的。   
  读《论语》我们会发现,孔夫子教育学生时很少疾言厉色,他通常是用和缓的,因循诱导的,跟人商榷的口气。这是孔夫子教学的态度,也是儒家的一种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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